老街还在,只不过五十年前的老街在梦中时常浮现,醒来又不见了。 整条老街也不过米长,街东也算旧时的火车站,候车室顶多二十五个平米,从车站下来,一条斜斜的小路,便算是上了街,街南是水塘,也是早年修铁路把泥巴堆高,便形成了一条线的水塘。11岁的一个清晨,闷热,雄鱼缺氧浮头,我正在塘边捡柴,一条雄鱼游到我的脚旁,一棍下去,正打得雄鱼沉住不动,连忙下水捞回家,这是天大的收获。 街西头是大饭店,上火车的、做小工的,还有推土车从乡下来的人。早餐的白面馒头包子,中餐香喷喷的米饭和诱人的肉香味,与我是无缘的,五分钱一个的包子,口袋里掏不出来,只是在清晨饭店倒出的煤渣里,有我需要的没有燃尽的残煤,七寻八翻,残煤和小木柴装满半篮便是高兴的事。 靠饭店的西边是一口大塘,叫杨家塘。那年冬天干塘,和几个伙伴捡鱼,天寒地冻,小手通红,捉了一条二两大的黄古鱼(头上有刺,腮边有刺)被黄古鱼刺了一下,那种痛楚,五十年后还知道它的厉害。捉了一串鱼,回到家交给妈妈,眼泪又流了出来。 汨罗小街当时还没有建县,也算得上一个商业繁荣之地,父亲就在酱厂旁边做饼(属付食品加工场地,新、白、楚三塘的商业网点都在这里肩挑货物回去)。五月的麻花,八月的月饼,过年的胡椒饼,总是加班加点做不完,靠近厂房的老邻居、住户从来不到厂里来吃一个饼,易建中和杨细福妻子从来没进过厂门。飘过来的油香,饼干香,只有让鼻子尝尝。 大饭店后面是旅社,再后面是电影院,每晚一场电影要五分钱和壹角,空空的口袋藏不住分文,干着急,流口水,电影院除正门外,东边有两个门,是为了散戏时,人流的缓解而方便的。12岁正是无所拘束的日子,晚上邀上一、二个儿时伙伴,靠着两边大门底下的一条缝隙,看不要钱的电影,看了多少场,不记得,只记得一场电影是《牧童投军》,讲一个小孩子放牛后参加部队打仗的故事。曹治光同学隔电影院最近,我想他看的电影肯定比我多。 年,我家租住在杨塘坪生产队,过三丘田便是镇小学,走几步便是酱厂,便到了做饼干的厂房。爸爸只有晚上才回家,也教我几晚珠算,“二一添作五,三下五除二”,现在只记得这两句。读书和二姐到南渡桥的红屋学校,带中饭去。镇小虽说最近,我们不能在那里读书。至于整条老街的铺面,记得百货门市部、生资门市部、日杂门市部和当时在街上的武装部、剃头的、买坛坛罐罐的。我当时最怕街西的姚瘸子,他的腿是打仗打伤的,好凶哦。 一户人家摆图书,看一本要二分钱,对书的渴望,也与父亲讨论过,要摆一个图书摊位,至少所有的书我都能看个够,父亲没有理我。 杨应求同学有次说“彭麦穗,有一本图书,书名是《红孩儿》,真正好看,0.35元一本”。当时我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钱,在新华书店买下了,是一本电影,说孩子们在红军时期打白狗子匪军的故事,连看了一个下午,心里才有一个我有一本好看的图书的成就感。 南货门市有0.2元每斤的老笋头,晚上父亲用火熬烂,切成丝丝,清早我提到镇上同样买0.2元一斤,这个比例父亲告诉我,可以赚一元钱。12、13岁的营业员也就是从那时当过。 岁月逝去了五十年,老街的事还依稀记得,与同学们分享,回忆过往,就象一条老牛慢慢咀嚼吞进胃的老草,再一次咀嚼生命的芬芳。 年10月9日 追忆似水流年 赞赏 人赞赏 长按哪家医院治愈白癜风中科白癜风医院健康庆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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