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于凡诺

今天是端午节，有朋友希望我写写端午节，谈谈屈原。

在我的印象中，端午节俗的初始之意，是驱蕴、除邪、止恶气，到了汉末魏晋之时，才增加了纪念历史人物内涵。而山西一带是为纪念介子推；吴越传说则为纪念伍子胥；会稽以此纪念曹娥；但南方楚地则为纪念屈原。在流传的过程中，纪念屈原的说法，渐渐取代了其他诸说。

“五月五，是端阳，吃粽子，撒白糖，龙船下水喜洋洋。”

这首儿歌，就是后人纪念活动的鲜明写照。

一

大约公元前年前后，

希腊欧几里得首次完成了《几何原本》一书，

埃及国王托勒密一世建成了一座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图书馆，藏书70万卷。

与此同时，在世界东方，古老的中华大地上，这正是屈原生活的年代。

尤其是公元前二百七十七年五月初五，这个披头散发、面容枯槁的男人，在得知自己魂牵梦绕的国家首都被敌军攻破后，在绝望悲愤中自沉于汨罗江，以身殉国。

大概正是从此，

屈原与中国人，尤其是之后的中国文人，越来越脱不开干系。

他也越来越成了至今很多中国人心中不可逾越的一座丈量灵魂的坐标。

二

第一个关键词：忧国忧民

屈原所生活的年代，是一个战火不断，乃至生灵涂炭，哀鸿遍野的时代。

那时候，九州大地上，一百多个诸侯国，已经厮杀拚命了一百多年，弱者被吞没兼并，强者更强。最终战国七雄胜出，成为影响天下的七股势力，左右着天下大局。

而七雄中，又以秦、楚为马首是瞻。秦楚之间相互斗法，当时天下“纵合则楚王，横成则秦帝”。

在秦楚一决高下的关键时期，

自幼嗜书成癖，曾在石洞读书的屈原，逐渐突颖而出。

屈原出身贵族，但自幼生活在民众之中，所以他非常了解民间疾苦，十分同情贫苦百姓。

在屈原十九岁这一年，外敌气势汹汹地突然来袭。危难关头，屈原挺身而出，一方面他以身作则鼓励当地的青年们奋勇保卫家乡，另一方面，他沉着勇敢地组织家乡的青年奋力抗击，并巧用各种战术，机智果敢地打击了来犯之敌。

从此，他一生就立志奔波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矢志不移。

可惜的是，历史不能重来。虽然他也曾有过，入则与王图议国事，出以号令；出则接待宾客，应对诸侯的荣耀与光辉。

然而他却并没有善始善终，因为他力主变革图强，遭到旧势力的嫉恨，一国之君的楚怀王最终听信谗言，罢黜了他。

从此，他的人生被放逐，他从郢都出发，先到鄂渚，然后入洞庭，之后持续在外流浪。

至此他满腔的热情报国无望，但是他为国为民，忧国忧民的心愿却一生魂牵梦绕至死未休。

尤其在屈原身上，至始至终自内而外充溢着一股热情，

这是因为他，

无比炽热地热爱着他的祖国，为了他的祖国，他坚持自己的理想，绝不放弃，他在逆境中坚持，砥砺不懈、特立独行。

想一想，两千多前，屈原一句悲愤交加的

“吾不能变心而从俗兮，固将愁苦而终穷。”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那是一种什么情况，也许足以惊天地泣鬼神。

三

第二个关键词：上下求索

至今仍可以想见在漫长的流放生涯中，屈原如同深处黑暗深处，

然而他并没有放弃，

“苏世独立，横而不流。”

他坚信“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就是这句话，

这种顽强毫不屈服的求索精神，几乎成为了历代奋发图强的中国人的精神标配。

大概也正是从此，为国为民，忧国忧民，上下求索，真正成为了华夏有识之士的共同认识，经过一代又一代的耳濡目染，心口相传，逐渐沉淀浇筑在了我们内心深处。

从这个意义上说，大概也正是自从屈原开始，

为国为民，忧国忧民，上下求索，也就真正成为中华民族灵魂深处必不可少的一种元素。

深入历史，理解了这一点，也许我们才能更纯粹地理解很多中国人。

从此，无论在哪里，无论山高水远，这种情怀至始至终，会贯彻他们的一生。

也许

这也是全世界最难以理解的一种情感，在我们父辈的教导里，在我们的爷爷奶奶的故事里，我们华夏民族从一出生开始，就心怀着天下，骨子里就被种下了一颗为国为民的种子。有如金庸所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精神实质一脉相承。

于是我们看到，

在国家危难、民族存亡的时刻，无数中华儿女奋不顾身，以身作则，抛头颅洒热血，舍身舍小家顾大家求大义，只是为了华夏子孙后代们趟开一条宽敞大道来，要让每一个华夏子孙人都活的有尊严。

在屈原的时代，就算这是一个梦，

头可断血可流，理想精神不能灭。

写到这里，我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摘录自那些奋不顾身的中华儿女书信中的话，

“母亲，儿已决意以身许国！革命不成功，立誓不回家！”

“弟妹，我死后，有我千万同志，他们能踏着我的血迹奋斗前进，我们的革命事业必底于成，故我虽死犹存！”

“爱妻，谁无父母，谁无儿女，谁无情人，我们正是为了救助全中国人民的父母和妻儿，所以牺牲了自己的一切。”

“孩子，母亲不用千言万语来教育你，就用实行来教育你。在你长大成人之后，希望不要忘记你的母亲是为国牺牲的！”

“我们相信，中国一定有个可赞美的光明前途……到那时，到处都是活跃跃的创造，到处都是日新月异的进步！”

这些话，就连每一个标点，每一次抚摸过，仿佛每一次都在接受一次洗礼，

这才是真正的赤子之心，

这才是真正的民族脊梁！

也许一个人真正理解了屈原，

就打开了理解中国古老文化精神实质的大门。

而这，大概就是屈原真正的影响力所在，

也是屈原精神真正的魅力所在，是永不会被磨灭的。

因为这个维度上，屈原他早已是每一个华夏子孙不可逾越的灵魂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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